高中时代最漫长的五分钟

周五，为了给高三的学长们加油，原本的上操时间我们举行了升国旗仪式。

这是高考前的高三学长们在校的最后一天了。

操场的另一头，身为高三毕业生的他们还有五天就要用一场考试决定自己的人生。我无法想象他们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，更无法想象两年后的我该是怎样的忙碌焦灼。

升国旗仪式后，学生代表念完了发言稿，副校长走上台对我们说：“下面我先讲一下规则，我喊高三，你们喊加油；我喊加油，你们喊高三，每个喊三次……”

我们文联女生居多，每次喊口号时几乎都是一片寂静，我本来也只准备对对口型。但这一次，或许是因为站得紧凑，当副校长在台上喊出“高三”的时候，我的身边突然响起极响亮的“加油”的喊声。诧异之余，也不由得在之后的喊声中加入了自己的声音。

在三次“加油”声中，虽然仪式感的生硬还是没有散去，但我心中仍微微地有些颤动。不由得想起那年初三的时候，记忆中我们在明媚的阳光下听到全校师生为我们喊着“初三，加油！”那时听了，只是笑着。笑什么呢？如今已经记不清了。但我记得最后那年，似乎被中考的紧迫冲淡了毕业的伤感，直到上了高中，回忆起当年初三，看到初中的校服，听到初中的名字，才真正发觉自己对初中母校的归属感。

我兀自想着，操场另一头的高三学长们突然喊道：“附中，我爱你！我爱你，附中！我爱你！……”

喊声中，我忽然想起一位高中毕业的学长曾经写道，“最后一节化学课的时候，老师说完最后的知识点，顿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‘你们再看看书，我再看看你们’。然后，再没有人说过一句话，高中时代最漫长的五分钟在一片沉寂中度过，直到下课的铃声响起，一切都结束了……”

刹那间，我几乎落泪，也许不单单是因为同样属于仪式流程的“加油”或是“我爱你”的口号本身，还有那几百人爆发出的响彻在操场的喊声，和高三学长们那代表成年的浑厚的嗓音。千百人同时发出的声音，或许本身就会凝成一种力量，在这个时候，冲破麻木，直抵内心深处。

恍惚中仪式结束了，人群又像往日一样散开。我呆呆地跟着人流向教学楼里涌去。操场上似乎还回响着副校长的那句话：“高三的孩子们，附中永远在这里，不管你们去了哪里，母校永远支持着你们……”

回到班里，上课铃响起。窗外，下雨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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